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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章

就一章

“你的生命还有最后3天,做好准备。”毫无生机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

“什么!谁在说话?什么意思!”男人试图活动身体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沉重的肢体与发自灵魂的无力感都在回应着他他做不到,就连发出声音都是做不到的。

“你的生命还有最后3天,做好......”无论男人如何挣扎,黑暗中唯有这一句话在不断地重复着。

“不!”茫然与恐惧如巨石般压迫着男人的内心,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精神,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最终他发出了惊叫。黑暗退散,一直回荡的声音也消失不见,眼前是熟悉的纯白天花板。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遍屋内,男人一脸后怕的从双人床上坐起,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不禁想到:“刚才难道是梦吗?看来最近太累了,竟然会做这种梦”,被冷汗浸湿的睡衣与现在依旧高鸣的心脏依旧在表示男人内心的不平静。

“喂,权,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了,今天你就多担待点了,回头请你吃顿好的...是是是,放心好了,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太劳累了没休息好而已...好的,要是感觉不对劲会立马联系你的,嗯,那就这样了,没事的,不用太担心,再见。”男人通完电话将手机放在桌上,缓缓坐向桌边椅子,调整椅子使自己面朝窗外感受着清晨温暖的阳光,清晨的街道上充满着生活的气息,脚步匆匆的上班族,听着音乐慢跑的青年,牵着宠物散步的老爷爷,略显喧闹的早餐摊。闭上眼静静的听着窗外秋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将工作上的烦恼忧愁忘却,没有他人喧闹的吵声侵扰,刚换的衣物上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男人感觉此刻的内心甚是宁静平和。

坐了片刻,男人似乎休息够了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走向卫生间梳洗了一番。梳洗完毕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精炼的短发,并不帅气五十多岁的普通脸,半睁的眼睛却透露着隐隐的沧桑感,浅浅的眼袋表示着此人近日的劳累。他摸着下巴长出的些许胡渣,沉默着看了一会儿便缓缓的拿起剃须刀准备做出清理,但当剃须刀贴住下巴时他停住了,默默的叹了口气放回了剃须刀,再次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脸擦干脸放好毛巾后转身走出卫生间。

再次坐回椅子,男人倚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桌上的相框,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不知道儿子最近怎么样了,今天去看看他吧。”过了一会儿,男人自言自语着站起走向衣柜,打开衣柜,看着柜中略微有些杂乱的衣服,不禁陷入沉思,伸手翻找着衣物思考着如何穿着搭配,当他看见一件挂着的有些旧但保养很好的大衣时,双手便不自觉轻抚着大衣脸上也浮现出微笑,很快他便决定穿着这件大衣。他熟练地翻找出搭配的衣服,迅速的穿带好衣物后,对着相框转了一圈之后,看着相框默默的点了点头后,便在玄关穿好鞋袜后出门。随着一声轻轻“砰”,屋内陷入了沉寂,唯有窗外飒飒声在回响。

“今天也是这么早的出门啊,李老板,今天还是老样子吗?”“是的。”“好的,放心好的,我会帮你把花准备好的,按老时间送上门的。”“不了,今天我会自己来拿的,谢谢。”

“早啊,小李子,有时间来我家坐坐下下棋啊,最近都不来看看我老人家了啊。”“您也早啊,会的会的,有时间一定会去的。”

“刚做好的热乎的早餐,要来一份吗?” ......伴随着与周围邻里的招呼中,男人按着自己的步调缓缓的走向远方。

“今天小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老刘”“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听说他和他的挚友一起创办的公司前段时间才刚起步,最近每天都看他早出晚归的,一脸的疲惫啊。希望他不要太勉强自己把自己累坏了。”“哎,不过他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家里逢遭巨变,那段时间,明明才年过他整个人都感觉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啊,希望他已经走出来了。”“是啊。”几个跟男人关系比较好的老人有些担忧的说着。不仅仅这几个老人,邻里之间男人处理的都不错,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男人熟练地行走于大街小巷中,偶尔乘坐公交车偶尔换乘地铁,并不急于赶往目的地,慢慢悠悠走走停停,有时候驻足观看路边树荫下的象棋对局,有时站在远处看着几家生意火爆的小食店,有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在公园中玩耍的孩子们,感受秋风的惬意。终于,男人到了儿子工作的地方,一家规模中等的宠物医院,男人的儿子在这家宠物医院中做着一名刚入职不久的宠物医生。今天似乎来看病的宠物不是很多,医院里不是很忙,男人站在街对面,遥遥的望着店中正在逗弄寄养的宠物犬的儿子,几次想踏出步伐前往医院,刚想迈出那一步却又收了回来,不知隔了多久,他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行人怪异的看着男人都纷纷让开绕开男人。最后男人轻轻哀叹一声转身走了,此时背影是如此的萧索悲伤与孤独。似有所感,正在逗弄宠物犬的青年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稍稍疑惑一下又回头开心的逗弄着宠物犬。

男人低着头默默的缓步向前走着,没有目的随着人流缓缓前行。不知不觉之中,当男人回过神的时候又回到了之前的公园,感觉隐隐有些饥饿,便抬起手准备看手表确认一下时间,忽然想起什么便将手放下,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时至12点。男人环顾了一下公园,比之前上午时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基本不见儿童的身影,兴许都被家人带回家吃饭去了。他下意识的望向公园里的一张长椅,一张只有几只小鸟停息的空长椅,眺望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寻找了一家餐馆解决了午饭后便回家去了。

男人回到家中,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打开相框下的抽屉,将早上手上戴的手表轻轻地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可以发现这是一只女士手表但已经停止转动,换上其边上同一款式的男士手表后边轻轻地关上抽屉;换下大衣认真仔细的整好放回衣柜之中,熟练地换上一身正式的西装。他站在桌边轻轻地抚摸着相框,将归来时取得的鲜花摆弄好后,便再次出门。桌上11朵香槟玫瑰在阳光下显得是如此的美丽,映衬着相框中人也是如此美丽动人。

下午,男人来到了自己与挚友一起创办的小公司,公司内每个员工都在认真的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有边接听电话边做记录的,有不断翻找文本上网查询寻找有效地讯息资料的,有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不断敲打键盘的,本来门卫想通报一声的,但男人阻止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打乱刚进入状态的各位员工。他静静的走向老板办公室,少数几名员工发现了李老板的到来,刚想站起打声招呼,但都被他示意不用阻止了。

“志,你怎么来了,你身体怎么样,没大碍吧,别勉强自己啊!”办公室里坐着的一脸精明的男人看见男人进来就赶紧从老板椅上站起,走向男人担忧的看着他询问情况。

“没事没事,一个上午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自己身体怎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放心吧,今天看样子事也很多啊,有的忙了啊。别担心,开始忙起来吧。”

“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嘴了。哎呀,今天也是忙得够呛,不过今天事都处理完了的话,后面基本也没啥烦的了,加把经,今天给他解决掉!”男人点了点头,拿起桌上一些报告书习惯的走向另一边空着的办公桌,和精明男一起开始忙活起来,时不时一起商讨情况作出决定发布指令。

当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员工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唯有老板办公室内还亮着明灯,“呼,终于完成了,大方向目标与目前形势计划安排都决定好了,已经接手的单子也有序的进行着,终于可以悠闲一下了啊。”

“是啊,真的是不容易啊,没想到我们能够走到这一步,回想之前一段时间,真的是堪称地狱啊。”

“哈哈哈,形容得真不错啊,连着几天出现差错,不断修改指出错误发布指令,跟着他们一起加班加点的忙活,真不想再体验一次啊。”

“是啊。”

“还有你也真是的,身体不行了就说出来啊,适当休息一下不是不行要是把身体累坏了就得不偿失了。你也多依靠我一下啊,我可是你的挚友啊,今天一大早听你电话说不舒服,真的是很担心啊,每次都是这样勉强自己。说好的,你必须请我吃顿好的啊,我现在可得要好好补补,走走走,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好好。”架不过挚友的热情,两人一起收拾好东西后离开公司。直至深夜男人才回到家中,洗漱一番之后,对着相框说了一声晚安之后,沉沉的睡去。

依旧是令人深感压抑的黑暗充斥着周围,如同昨夜重现一般,男人试图挣扎活动身体,但如同被铁链紧紧的束缚住一般,试图发出声音,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恐惧与无奈如潮水般席卷着男人的身体与神经。“你的生命还有最后2天,做好准备。”毫无生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不断重复回荡在黑暗之中,但此刻宣判着男人仅剩着2天的生命。

“!”男人猛地坐起,如同是昨日重现一般,湿透的睡衣与正在高鸣的心脏强烈的表示男人此刻的后怕。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收到一条信息。男人打开手机,查看信息,是来自精明男的信息:“志,你别以为你能瞒过我,跟你一起奋斗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样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最近几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我给你放长假了,公司有我放心吧。”男人看着信息无奈的笑了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刚刚还困扰着自己的梦,坐在床上,向后挪了挪,背靠着床头,默默的深情的凝视着相框嘴角不禁上扬,晨光渲染着11朵香槟玫瑰,衬托着相框中人的美丽。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觉得有些难受男人用手抚摸着胸口仰头闭上眼进行深呼吸。似乎是觉得好多了,男人便利索的下床,走进卫生间进行洗漱。

换上一身便捷的居家服后,男人来到客厅,在茶几上摆放好一对情侣杯,一杯装满了咖啡,另一杯则是牛奶,摆放好后便打开电视习惯性的播放一部言情电视剧,随后坐在上发上,抱着一个小抱枕整个人陷在沙发中默默的盯着电视看。

一晃眼便到了中午,忽然门铃响了,男人缓缓的从沙发里站起走到门前,但刚到门前,门却打开了,接着他的儿子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爸,我回来了。”儿子笑着对着男人说道,刚进门看到茶几上摆放的两个杯子与正在播放的言情电视剧时,儿子无声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儿子,男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午饭吃了吗?提前讲一声我好准备好午饭啊。”似乎是在责怪儿子突然到来,但满脸的笑容却表示着男人内心的喜悦。“爸还没吃午饭吧,我就知道,爸你先坐着,今天就来品尝品尝你儿子的手艺吧。”儿子拎着东西便往厨房走去,准备开始忙活着做饭,原本冷清的房间此时也开始喧闹了起来,多了一份温暖,少了一份孤寂。

吃过午饭后,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闲谈着,男人听着儿子的见闻趣事,儿子听着父亲耳熟能详的教诲与期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男人甚是享受这段与儿子交谈的时光,不禁说道:“不回家住吗?还要坚持在外面自己打拼吗? 屋子太大了,就我一人住太空了......”听到这,儿子低头看着地板,脸上充满着犹豫但很快就坚定地抬起头看着男人说:“爸,你是懂我的,曾经你跟我说过,要是有理想就乘着年轻尽力去尝试,不要害怕失败,现在我还年轻,我要去追寻自己的梦!”看着儿子坚定地神色,男人原本还想说出口的话便如同卡在喉咙中般说不出来,此时的儿子的身影在男人的眼中是如此光辉,是如此的令自己感到骄傲。男人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自己选择的路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家就在这,难受了受委屈了就回来休息休息,我和你妈会支持你的。但是今天你就别回去,在家住一晚吧。”说完就不管儿子说什么就去空房间准备床被,留下儿子坐在沙发上无奈的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坐了一会儿,儿子起身走向男人的卧室,看着桌上被花装饰的相框,轻声的说着“妈,我回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迟迟无法入睡,于是起身轻手轻脚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听啤酒,在回房间路上路过儿子的睡房,他站在门外,听闻房内传出安稳的鼾声,笑着摇摇头便转身轻声走回卧室,关上房门。男人坐在椅子上,将啤酒放在桌上,将相框怀抱着面朝窗外坐着。月光如雪轻轻的洒落在屋内,此时已是深夜,已无喧闹人声车声,唯有秋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回响。男人打开啤酒,微微地饮了一口,紧皱的眉头的将其喝下,手摸着相框,双眼深情的凝视着其中的人--一位站在花田中沐浴着阳光,开心的笑着的女性,并没有十分出众的长相,却深深地吸迎着男人,情不自禁的爱上她。男人再一次小饮一口,紧皱着眉头咽下。“嫣然,你现在过得好吗?你有没有想我?”深情的凝视怀中的她,他轻声问道,“你在那边没有被欺负吧。”

“今天我们的儿子回来看我了,他现在长大了,有出息了,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个子比我还高了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啊......真的很快啊。”再一次皱着眉头喝一口酒后,“他长这么大了还跟孩子时候一样喜欢动物,连大学专业报的都是动物医学专业的。他长得像你,每次看到他我总是想到你,尤其是那双眼睛最像你了,你是不是在通过那双眼在看着我呢,我总是不禁会这么想。他性格像我有些倔强啊,看准了一件事就是要坚持到底,当初有你相信我支持我,陪着我一起走下去,有你真好,希望儿子也能遇到一个能陪着他一起前进的女人。”

“咳咳,唉,这酒无论喝了多少次,还是感觉不怎么好喝啊。现在你要是在我身边肯定又要说我大晚上的喝什么酒、酒量不好不要逞能喝酒什么的......今晚实在是睡不着啊,喝个酒让自己醉了也就容易睡了,这回你就睁一眼闭一眼放过我吧。”男人将相框朝着窗外小心地摆放在桌上,拿着酒瓶微微的抿一口酒,苦涩的望着窗外的夜景,“嫣然,你可知每晚在家即使不会喝酒但总会拉着你陪着我一起小喝一杯是为什么吗......我想向你撒娇,我想倒在你怀里看着你笑。咱们从小时起相识相伴相随,在大学的时候我发觉了我离不开你,我深深的爱着你,你的一颦一笑总是牵动着我的内心,在你答应嫁给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仿佛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在那一天晚上我哭了,开心的哭了,一边笑着一边哭。在结婚典礼上,穿上婚纱的你是多么的耀眼美丽,我现在还清晰地记着那时我夸张地夸你美丽时你红着脸笑着捶打我的样子。”男人搓动着酒瓶,看着夜空中的弯月笑着,“你喜欢旅游,每次在节假日的时候,总是会提前安排好拉着我一起去不同的地方游玩,可你也不喜欢去那些著名的景点,问你你总是白我一眼说‘你傻吗?假日去那些地方不是找罪受去看人挤人,万一挤着挤着把你可爱的老婆挤丢了多不好。’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总是能找到美丽的地方,就在我们的家乡你都能找到一片花田。开心地站在花田里的你是多么的美啊,我抓住感觉给你拍了这张照片,这也是你少数不多的夸奖我拍的好的照片。嫣然,你喜欢花,每次有机会总会买些花回来有的时候也会拉着我一起去买,有关花的种种知识你都知道清清楚楚。我记得你最喜欢玫瑰,为此我曾特地买了99朵玫瑰送你想给个惊喜,当你收到时的一脸吃惊的表情我至今难忘,而后你脸色通红的责怪我的情景如同昨日才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说着说着男人闭上眼感受着月光的柔和。

“噗”一声微小的声音响起,睡衣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水渍。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没有在意刚刚滑落的一滴水。

“你不喜欢我留胡子,我一有些胡渣你就推着我进厕所催我赶紧挂掉;你喜欢吃的那家小食店如今依旧开着,而且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你心情不好时喜欢去的公园如今依旧还在,不过经过几次翻新修整已经比以前的小公园漂亮多了......最近老是忘记刮胡子,你要是能催着我我肯定每天都坚持清理;不知那家小食店现在小食味道怎么样了是否比曾经美味了,你要是空闲了说不定你就已经拉着我去品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不会去那小公园里撒鸟食逗鸟玩了......你现在在哪做着什么呢?”悄然间又有几滴水滴顺着男人的脸滑落,再次皱着眉头喝了几口酒。

渐渐地弯月被云朵遮住,屋内顿时变暗了些。男人似有所感,睁开眼看了眼窗外便看向相框,颤抖的将相框拿起缓缓地抱入怀中,“嫣然,我多么希望能在看你一眼,我多么希望你能再一次和我说说话,无论是夸我也好,还是责怪我也好,就算是痛声骂我也好,我好想再一次听听你的声音,没有你的日子是多么令我绝望。当初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但你坚持着要把孩子生下来,在接生室外听见你安全生下孩子的时候,我才敢松口气,当你在医院里准备预产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家,生怕下一秒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再你身边。躺在病床上的你是多么的憔悴,脸色是多么的苍白,当你看到儿子时脸上满满的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当你休息的时候我不敢大声的说话生怕到你,我只敢在床边握着你的手静静的陪着你看着你,你的睡脸是多么的幸福宁静。那一夜我在厕所里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安心的哭着。”泪水如同决堤般开始涌出,“本以为一切将回归正常,开始幸福美满的三人生活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才开始5年,你却突然的离开我们,为什么,你从不跟我说,为什么直到病情爆发的时候我才发现......当你躺在病床上意识昏迷的时候,你口中依旧不停喃喃的说着对不起的时候我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当你永远的离开我的时候,我的世界便只剩下绝望,我恨我自己,我恨这天,我恨这世界。我曾不止一次的想去追寻你,但是想到年幼的儿子时,我便放弃了,那一年,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做着一切应对一切。嫣然,你一人寂寞吗,我好孤独,没有你我的世界便没有色彩。”男人将瓶中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完,将瓶子扔进垃圾桶中“咳咳咳,嫣然,你在哪?”便一摇一晃的向床走去,躺倒在床上。

“你的生命还有最后一天,请......”依旧是黑暗,依旧是毫无生机的声音在回荡,但男人不再挣扎,闭上眼便不再去理会。

当男人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明媚的眼光已洒遍屋内,温暖着男人的身体,一股淡淡的酒味萦绕在男人的鼻尖,皱着眉头便利索的起床走向卫生间进行洗漱。洗漱完毕,换完一身干净的衣服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照片,过了一会儿,他便动手打开相框,取出了隐藏在其背后的小婚纱合影照,小心的放入钱包中。男人走出房间,看见房门已经大开的房间明白儿子已经早早出门回去了,但桌上摆放的简单的早餐让男人不禁笑了起来。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后,男人便出门了。

习惯的与熟人打过招呼,男人轻快地向前方走去,感受着微微的秋风,似乎在想着什么嘴角不禁上扬露出微笑。如同前日再现一般,男人熟练地行走于大街小巷中,偶尔乘坐公交车偶尔换乘地铁,慢慢悠悠的到处走走停停;他来到生意火爆的小食店买了些许吃食一边品尝一边漫步;他来到公园,寻找一张空的长椅坐上,看着在公园中玩耍的孩子们,从口袋中拿出顺路买的鸟食时不时的往空地上洒些,他看着成群的鸟儿在地上扑腾寻食轻声低语着什么。下午男人再一次的来到了儿子工作的地方,他静静的站在街对面看着在店中忙活的儿子轻声低语着,道路被嘈杂声充斥着无从得知男人倾诉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儿子似乎发现了在街对面的父亲。男人来到店前与儿子交谈了一会儿,表示只是随意到处走走,正好顺路来看看他,让儿子加油努力之类的便让儿子回去自己转身离开了。

再次回到家中的男人,静静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缓步走进卧室,掏出钱包将与妻子的婚纱照拿出,小心的放回相框中。在桌上放好纸张,男人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动手书写:

儿子,当你看见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乡了,不用来找我。加油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相信你可以的,累的话就回家休息吧。

男人写完后想了想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精明男的电话:“喂,是我,现在还在忙吗?”...“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也许真的太勉强自己了,我想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回家乡住一段时间,公司有你我相信是没问题的,可以吗?”...“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有事我肯定会跟你说的。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能帮我多多照顾一下我儿子,谢了......再见。”

挂断电话后他来到桌边,取出了相框中的照片,换上了自己与妻子的婚纱合影照后压在纸张上。经过简单的收拾后,男人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的将相册,抽屉中摆放的手表等东西放入后,在仔细的收入行李箱中。确认家中无误后便出门前往火车站购买回乡的车票。

经过数个小时后,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摸索出一把略微生锈的钥匙打开已满是尘埃的大门,将行李随意的放在屋内,便转身离开。行走于物是人非的家乡,男人按着记忆中曾经的路线,摸索着向着心中的圣地前进。也许是改变的太多,男人并没有很快的寻找到目的地,看着周围明显新建的房屋、已经翻新过的道路,男人不禁开始恐慌开始担忧,开始奔跑起来,不断地询问着路人目的地在何方该如何前往。

太阳已经落下,世界陷入黑暗,明月高悬,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缀着夜空。在一片花田中,有个男人倒在其中喘息着,他看着夜空笑着。凉爽的秋风吹拂过花田泛起层层波浪,男人依旧静静的躺在其中闭着眼感受着一切。

“嫣然,我找到了,花田如今依旧美丽,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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